第一一一八章 决裂(五)-《赘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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沸腾的厮杀在城中化为一片喧嚣的海洋,爆炸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时不时的,还有内家高手慑人的呼啸声传来。
在一阵旗语的沟通后,华夏军让开西面属于“高天王”防线的一部分道路,由随之而来的背嵬军成员接手压上。。。而作为交换,银瓶、岳云等人带领数名背嵬军精锐,在变装后得以自侧面的道路,突入内围。
作为西南、东南而来的两支军队中的精锐,彼此都打量了对方一阵。
“看懂人家怎么打的了吗?”匆匆穿过的时间里,银瓶低声说道。
“火枪厉害……高手也多。”后方的岳云回答了一句。
视野前方,约好接应的人已经在那边一处破旧院墙下出现了,对方满脸的焦急。
“……虽然说了是趁乱……怎么黑旗的人杀过来了?”
“我们也很意外,怎么?没事吧?”岳云偏着头看他。
“没事……打得太难,你们再不来,我的人要被派上去了……”那人摇了摇头,随后挥手,“走吧,我带你们进去。”
一行人在这名内应的带领下,穿过这复杂院落间的内围防线,不多时,到得内围核心的一处院落。他指向前方。
“隔壁院子,是罗彦的亲卫所在,再过去一进院,为罗彦发号施令的正堂。我只能带你们到这里。”
银瓶点了点头,对方转身要走,岳云过去,在这内应的肩膀上指了指:“你不能走。”
之后,有随行的人开始解下背后的大包裹,包裹上留有引线,他们开始将这包裹在墙角进行安置。
“这东西能行吗?不会事到临头不行了吧?”有人询问。
安放包裹的人冷笑:“咱们是左先生教的弟子,西南的手艺……等着瞧吧……”
柴禾已煮开了水,城市之中,沸腾声鼓荡。观战的茶楼上,虽然左修权的口中并没有多少交底的实话,但在背嵬军入场、且打过旗语之后,面上有疤的女子也大致想到了一些事情。
“左公原来是替东南的那位陛下与高天王做了买卖。倒也合理……只有这位‘开山将’罗将军,看来是真不受高天王待见……”
“七姑娘哪里的话,开山将罗彦乃高天王心腹大将,老朽这边同样是下注何文,约好为他去一对手。只是何文未必实诚,估计不会跟你们坦诚相待。”左修权笑眯眯的,“倒是七姑娘,当年在江宁长大,亦是跟随宁先生蒙的学,在幼时与陛下以及长公主……当是见过的吧?”
“倒是有过几面之缘。当年的长公主聪明过人,强势得很,那位陛下在印象中却是性格敦厚……”
“七姑娘多说一些,待老朽回到福州,与陛下提起,他必定欢喜。”
左修权看似随意地转开了话题,小七便也顺势地说起过去,笑吟吟的,并不刨根问底。
如今这世道纷乱,左家作为与各方都有些交情的特殊存在,却也始终都坚持着自己的操守。从左端佑开始,他们将黑旗视作极端情况下的华夏希望,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给予了诸多帮助,这是基于抗金与华夏军传续的大局。
但在更多的方向上,对方也始终不曾抛却自己作为儒家正统的身份,当武朝出现了君武这种有希望的皇帝,他们便也开始义无反顾地为对方奔走呼吁,纵然已不再需要食君之禄,却也依旧忠君之事。并且这种态度在任何人面前,都有堂堂正正的表述,乃是与戴梦微截然不同的儒门路数。
这次来到江宁,他肩负的是为了东南游说的责任,在这样的前提下,老人看似随意的谎言,更多蕴含的,反倒是对西南的提醒和礼貌,而这种保持距离的亲切感,在目前来说便是对西南、东南两方最好的现状。
两人笑着聊了一会儿,属于“高天王”势力的阵营内部,一阵爆炸声轰然而起,随后便是漫天扬起的烟尘。
滚滚的浮沉之中,岳云掩起口鼻,犹如炮弹般的杀向一片混乱中的“开山将”罗彦。在他的身边,银瓶的五步十三枪如风而至。
对“高天王”一系大将罗彦的斩首作战,于焉展开。
……
整个情况热闹起来的时刻,东面的杀场边缘,“寒鸦”陈爵方飚飞如电,手中的快刀将几名冲杀进来的高手劈翻在地。
周围一片血腥,但在不死卫筑起的这片战场上,杀戮的锋芒并未朝内延伸。
“我乃‘寒鸦’陈爵方!”在斩杀数人之后,那道身影奔上附近的楼头,激烈的声音响彻战场,“有不服的,便来与我厮杀——”
作为江湖上有数的强者,陈爵方手中刀锋如血,一时间倒也令得手下“不死卫”士气大振。
站在外围二楼走廊上的况文柏也在大声指挥着附近的小弟参与厮杀,某一刻,便听得屋顶上响动大作,有高手冲上了房顶,已经与这边的守卫开始了厮杀。
他抄了钢鞭在手,还未来得及说话,两道身影带着鲜血从屋顶上摔落,敌人翻下屋顶,落在况文柏身侧不远,一拳已经向这边挥了过来。
况文柏平素面对这样的打斗,通常会挥舞钢鞭硬碰,但这一刻却将身形猛地朝后方躲了一躲,对方的拳头在他的面具前方挥过,一时间,两人竟都愣了愣。
况文柏随即方才明白,面前这人一挥拳,竟然又是要打他的鼻子。
他第一次鼻子被打塌,出事是在夜间,对方的挥拳也极为自然,只觉得无非巧合。到得金楼挨打的第二次,也只以为是有人选择了他的弱点进行攻击。但到得眼下这一拳,他才陡然反应过来,前头的两次,很可能都是同一人的蓄谋,而这人显然已经出现在眼前。
意识到这一点的一瞬间,愤怒在心头汹涌而起,同时也在佩服自己方才的反应,修养多日,武艺终于成长起来……
下一刻,他身体弹了一下,眼前猛地一黑,随后又白了起来,惊人的痛楚从他的脑海里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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