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个吻-《薄荷味热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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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卓也不再客气地叫什么小宋了,改为直呼其名:“宋诗意,你还真敢说啊,说我骚扰你,是吧?”
“您做了什么,您自己心知肚明。”宋诗意淡淡地说。
“怎么,你以为有李总替你撑腰,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赵卓冷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放眼望去,全公司最低文凭也是本科生。你倒好,没学历没资历,空降公司,怎么觉得背后有个姨父做主,就没人敢动你了?”
“您用不着阴阳怪气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宋诗意很从容。
“我就想告诉你,别以为你现在跟着韩茜我就动不了你。就算我把你怎么着了,你觉得李总会为了你这么个可有可无的关系户,把他的肱股之臣给下了?”
赵卓的手轻而暧昧地落在她脸上,被她啪的一声打掉。
他也不生气,离开时似笑非笑:“咱们走着瞧,宋诗意。”
*
宋诗意没有怕过赵卓。
一来动起手,他绝对不是她的对手。二来她在国家队经历过大起大落,恶心的苍蝇见多了,不缺这一个。
只是同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她总能看见那张油腻的脸,难免心烦。
可心烦却也无法对人说,除了陆小双能当她的垃圾桶,她无法对任何人提及公司里的糟心事。尤其对钟淑仪。
钟淑仪如今可扬眉吐气了,胡同里无人不知她女儿从国家队退役归来,进了全国五百强。
日子虽然还是苦,外债依然得挨着还,但她觉得未来一片光明,接下来就该张罗女儿的婚姻大事。
面对她那张总是洋溢着喜悦的脸,宋诗意一个字都说不出。
另外,程亦川和她的关系陷入了僵持地步。仿佛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谁也不曾主动开口说话。
程亦川沉浸在“我不找她她果然不会找我”的悲伤里。
而她,在寂寂深夜里很多次想起那个耀眼的少年,都觉得那一幕幕很适合拿来回忆。如今的人生趋于平淡,可至少还有故人在发光。
她衷心祝愿他一切都好,哪怕两人渐行渐远。
和赵卓正式发生肢体冲突是在春节前夕,公司的年会上。
二姨夫大手笔地包下了金碧辉煌的酒店一整层,举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年会。员工们的才艺表演,现场的现金抽奖,还有好几十桌的海鲜盛宴,都令这一个夜晚高潮迭起,有声有色。
赵卓又一次不负众望拿到了企业优秀干部的大奖,接过了李成育亲手发的厚厚红包。
宋诗意也意外拿到了优秀员工的表彰,虽然她心知肚明这是二姨夫的关照,但现场都是配合表演的观众,不管心里怎么想,一样在明面上替她欢呼。
宋诗意第一次参加企业的年会,平凡的人们在工作岗位上辛勤劳作一整年,放肆地挥霍着这一夜。
他们喝着酒,起着哄,满面红光。
而她是个外人,她还是不喜酒精,也没能放下身段暴饮暴食。酒店里的大鱼大肉荤腥十足、重口重味,她吃惯了基地的健康餐饮,对着一桌子菜下不去手。
后来现场有些乱了,她觉得大厅里太闷,打算出去透透气。
酒过三巡,喝得五迷三醉的赵卓一扭头,就看见离场的宋诗意。酒精上头,又被人恭维了一晚上,这位赵经理脑子一抽,起身跟了出去,步伐有些虚浮。
有人殷勤地想上前搀扶,被他抬手推拒:“别跟着我,我没醉。”
酒店后面是片小花园,再远点是停车场。他一路尾随宋诗意出了大门,看见她走到了花园里。
深夜的酒店,又是北方的凛冬,宾客与服务员都待在室内,没人出来抗冻。
于是空无一人的花园在树木的掩映下,成为了他发泄这上脑的酒精的最佳场所。
宋诗意走到花园正中的喷水池前,正在呼吸新鲜空气时,冷不丁被人扑在了池子边缘。她吓一大跳,扭头一看,只看见一张硕大的脸。
油腻,肥胖,被酒精催红,像是市场上挂着的毫无生气的猪头。
赵卓扑倒了她,大笑着说:“哈,被我抓到了吧!”
宋诗意一脚朝他腹部踹去,踹得他惨呼一声,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跟着我干什么?”她冷冰冰地说,从池子边缘爬起来。
赵卓不可置信地捂着肚子,“你居然敢对我动手?”
“赵经理怕是喝醉了,我什么时候动手了?我动的明明是脚。”
“你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
赵卓又一次爬起来,用力扑上前,却再一次被宋诗意灵活地躲开,自己一头扎在了池子边上,趴在冷冰冰的水池边缘。
“不好意思,我不爱喝酒。敬酒不吃,罚酒也免了吧。”
宋诗意原本是来透透气的,哪知道会遇见这只苍蝇,此刻只想直接酒店,没想到刚走了几步,忽然被人拽住了马尾。
她见赵卓醉得这么厉害,压根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大力气,瞬间被扑倒在草地上。
因是参加年会,她穿的不多,外面是件大衣,里面是条针织连衣裙。赵卓凑过来想亲她,手上胡乱摸索一气。
宋诗意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也顾不得头发被人抓住,手肘猛地朝他腹部一击。
赵卓松了手,怒火滔天。
她飞快地跳了起来,和赵卓扭打起来,大腹便便的办公室男人哪里是她的对手?也就几下,被她打得连连后退,眼看退到了池子边上。
宋诗意一脚踹过去,不料男人忽然伸手拉住她,她惊呼一声,被他一同拽进了喷水池里。
寒冬腊月,池水经过处理,并未结冰,在她扎进去的一瞬间,从四面八方涌来,黑漆漆的夜里,这一池水仿佛地狱,与外界隔绝开来。
池水很浅,不至于淹着,她很快站起来,猛地冒出水面。
寒意刺骨,湿透了全身。
宋诗意浑身发抖,重重地踹了一脚池子里的人,听见他脑门撞上池壁,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她发着抖,哆哆嗦嗦爬出喷水池,也不管赵卓在后面如何咒骂,就这么拖着一地水往酒店外走。
大门口的保安惊呆了,上前来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帮、帮我打车。”她只觉得舌头都不听使唤,牙齿拼命打颤。
保安是一路跑着去替她叫的车,她顶着司机诧异的神色,爬上了后座,说:“不好意思,弄湿你的车了。”
也许是她这模样太惊悚,冻得面色惨白,嘴唇乌紫,司机竟也不敢跟她计较,只一脚踩下油门,按照她报的地址开去。
“您这是怎么着,掉进水池子里了?”司机不断从后视镜里看她,把车内的暖气,“我的老天爷,这大冷天的,您可别冻出事儿了!”
宋诗意没有说出话来。
她缩在后座不住发抖,身上的大衣宛若灌了铅,沉重得像个累赘。穿也不是,脱也不是。
可就算是能脱,她也没有那个力气了。
宋诗意死死咬着下唇,面上惨白一片,毫无血色。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没按住赵卓的头,把他给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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