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偏执独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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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呼呼地刮着。

    时晚一怔:“你在说什么?”

    什么叫做走不出去?

    见她愣在原地。

    少年笑容渐深。

    “我没骗你。”脱下外套,只穿了薄薄一层衬衫,不过须臾,他的手和冰雪没有分别。捉住她指尖时渗入骨血的冷,“你看,我这样怎么能继续走。”

    颤抖着。

    时晚摸到了一手的血。

    大部分已经凝成冰碴,伤口处新渗出的血被风一吹,也迅速冰凉下来。

    沾在手上冷冰冰的一片。

    察觉到少女身形一滞。

    贺寻微微叹了口气。

    “别哭。”手上也沾了血,他抬手给她擦眼泪,苍白的小脸上不一会儿就多了好几道印,“你哭什么。”

    这姑娘总是这样,娇里娇气的,轻轻一碰就要哭鼻子。

    “你听我说。”然而泪水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他只好捧住她的脸,强迫她看向自己,“手电还能支持十几分钟,你朝救援队那边走,别回头,很快就能走到。”

    风吹着。

    少年的手很冷。

    时晚死死咬着唇。

    木片贯穿小腿,流了那么多血,根本不能做什么动作。更不要说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中跋涉。

    可他紧紧牵着她。

    一直走了这么久。

    “不......”眼角的泪水被风一吹就结成冰,她拼命摇头,“我不走......”

    冰天雪地,山里的冬夜萧索寒冷。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留他一个人待在这里,最后只会落得个没命的下场。

    向来好说话的少女格外固执。

    贺寻就笑了。

    “你不走,我们俩留在这里都得死。”他耐心跟她讲道理,“你走了,我们俩好歹能活一个,明白吗?”

    眼泪越流越凶。

    时晚不应声。

    谁都知道丢下一个重伤员要方便得多,可她怎么能在这时候抛弃他?

    莫名其妙的。

    她想起期初考试后的那个周一。

    躺在床下,少年烧得浑身滚烫,神志不清。眼眸沉沉阖着,却无论如何不肯松开她的手。

    和现在截然相反。

    走到这里已经到了极限,渐渐的,右腿的疼痛随着神志一起模糊起来。意识到自己可能坚持不了多久,贺寻啧了一声:“再说。”

    把手放下。

    扭过头去,他不敢看时晚的脸:“你和我本来也没什么关系,莫名其妙死到一起,让别人怎么想。”

    雪继续落着。

    贺寻仰脸。

    盯着灰蒙蒙的天空,雪花一片一片落进眼中。

    他不愿和她说这样的话。

    可他更不愿她被他拖累。

    怀着赶人走的心思,这句话他语气凌厉。挟着寒风里的飞雪,听起来就分外不耐烦。

    果不其然。

    少女一个激灵。

    默默站在原地。

    她不说话。

    眼睫上很快落了一层剔透的冰雪。

    自觉已经达到目的。

    靠在木屋的残垣上,体力消耗殆尽,神志便逐渐模糊起来。

    只穿了薄薄一层衬衫,寒意尖锐地渗进骨血,贺寻疲惫地阖眼。

    下一瞬。

    身上却一暖。

    连稍微动一下指尖的力气都没有,他吃力地抬眼。

    就看见小姑娘咬着唇,把他刚才裹在她身上的衣服脱下,又伸手去解自己的外套纽扣。

    和她一样。

    她的外套软软暖暖,带着一贯的温柔气息,云朵般暖洋洋地裹住他。

    风雪一如既往呼啸,山间冬夜很冷,落在他脸颊上的泪水很烫。

    把两件厚外套全盖在贺寻身上,只穿了一件薄毛衣,捏紧手电,时晚抬手擦干眼泪。

    转身拼命朝光线处跑去。

    *

    楚慎之对二零零零年印象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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