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嗯,这是一种比较合理的解释。也许实际上就是这样。但是无论怎样,对于一位年轻的女士来说,选择这户人家当雇主并不合适。” “的确是这样,可是薪水实在非常丰厚啊,福尔摩斯先生。” “嗯,确实是,薪水确实非常高,或者说太高了。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他们本可以只花四十英镑就雇到一位家庭教师的,为什么还要以一年一百二十英镑的高价来雇佣你呢?这背后肯定藏着一些很特殊的、不为人知的原因。” “现在我已经把情况都告诉你了,如果我以后来寻求你的帮助的话,你至少会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如果你肯当我的后盾的话,我的胆子也会大一些。” “啊,你当然可以抱着这种想法去试试,我敢说,你这个小难题有很大的可能成为我这几个月最感兴趣的事情。这里面有些东西令我很费解,如果你在那里觉得有什么疑惑或者碰到什么危险的话……” “危险?会是什么危险?” 福尔摩斯很严肃地摇了摇头。“如果我能提前预知的话,那么这危险也就不会存在了。”他说,“但是只要有事发生,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要你发个电报给我,我就会立刻赶去帮助你的。” “那就足够了,”我们的委托人站起身来,活泼地说道。我看到她面部的忧愁已经一扫而光。“我想我可以安心地立刻动身去汉普郡了,我这就给那位先生回信。今晚我就会剪掉这头长发,明早就去温切斯特。”她对福尔摩斯道了谢之后,又和我们俩说了晚安,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听到那位小姐轻快而又坚定的下楼声时,我说:“至少她看起来还是很会照顾自己的。” “是的,”福尔摩斯严肃地说,“不过如果几天之后,我们还得不到她的消息,那我就犯了一个大错了。” 没想到他的预言果真应验了。在这两个星期内,我总是惦记着这位姑娘,害怕她会被什么误导而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那高得离谱的薪水、主人奇怪的要求以及异常轻松的工作,都显得极为怪异。虽然我无法肯定这到底是一份单纯的雇佣工作还是一个阴谋,那个雇主是慈善家还是十足的恶棍。至于福尔摩斯,我经常看到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长达半个小时,蹙着眉头,出神地沉思着什么。但是只要我开口问他有关这件事的情况时,他就大手一挥表示不耐烦。 “材料!材料!材料!”他叫嚷着,“要是没有粘土,我可做不出砖头!”可是这些话说完了,他又老是嘟囔着说,他是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姐妹接受这种工作的。 终于,在一天深夜,我们收到了一封电报。当时我已经打算上床就寝了,福尔摩斯也正要开始进行那些令他着迷的化学实验——通常的情况是这样的,我晚上准备睡觉时,他就弯着腰在各种仪器上做实验,到了第二天早上我下楼吃早餐时,他还在那里——他把电报的黄色信封拆开,看了一眼电报内容,然后就扔给了我。 “华生,你赶快查查火车时刻表,看什么时候有车开往温切斯特。”他说完就接着进行那些化学实验去了。 我手上的电报非常简短,但又十分紧急: “务必于明日中午到温切斯特黑天鹅旅馆来。务必务必!我已经黔驴技穷了。 亨特” “你愿意和我一起去一趟吗?”福尔摩斯抬头看着我问道。 “当然。” “那么就帮忙查查火车时刻表。” “九点半有一班火车,”我一边查看一边说,“应该会在十一点半到达温切斯特。” “时间正合适。我看我最好把这个丙酮分析实验推后一下,以保证明天早上精神和体力都是最佳的状态。” 第二天的十一点时,我们已经在前往目的地的途中了。一路上,福尔摩斯只顾埋头看报纸,当我们进入到汉普郡的边界之后,他丢开了报纸,开始欣赏风景。这是个春天里理想的好日子,天空蔚蓝,白云自西向东缓缓漂浮着。阳光明媚,早春的天气凛冽而清新。走在这样的风景里,真让人心旷神怡,精力倍增。远处那些环绕着奥尔德肖特的重重山岗,铺展开一片美丽的乡村景致。那些红色和灰色的农舍房顶从青翠的新绿中显现出来,很是俏丽。 “这里是多么的清新美丽啊!”在烟雾朦胧的贝克街道待了太久。看到这些,我不禁感到耳目一新,并大加赞赏。 但是福尔摩斯却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 “你知道吗,”他说,“我现在会将自己观察到的每一件事情都和将要探索的问题联系起来,这让我觉得我的性格应该受到惩罚。你眼中那分散在树丛中的房屋可以让你感到欣赏美丽风景的快乐,但当我看着它们的时候,却这样想,这些房子之间实在是太分散了,会使那些空间发生犯罪行为的可能性大大提高,而且罪行一旦发生,要使它们得到惩罚就会很难。” “老天啊!”我大叫起来,“谁会把这些美丽古老的房屋同犯罪联系在一起呢?” “可是它们却常使我感到恐怖。我一直有这样一个信条,华生,是我根据自己的经验总结出来的,那就是,即使是伦敦最下等、最恶劣的小巷,也不会比这里发生更多可怕的犯罪行为了。” “你不要吓我!” “这道理是很明显的。在城市中,舆论压力可以做到法律所做不到的事情,没有哪一条小巷的居民会坏到听到孩童被虐待的哀叫声而无动于衷,听到醉汉打人的噼啪声而不愤怒的。而且那些司法机构近在咫尺,只要提出控诉就可以立即采取行动,因此犯罪和被告只不过是一步之遥。但是你看这些分散零落的房子,房子的主人将它们造在田地里,而且它的住户多是那些没有太多文化和法律知识的乡民,所以当面对凶残的行为和隐蔽的罪行时,他们无法更好地保护自己。如果这位向我求助的小姐住在温切斯特,我是不会为她担心的,但是她现在住在这样的农村,就要另当别论了。不过我现在可以肯定,她仍然是绝对安全的。” “是的,既然她能来温切斯特见我们,就说明她还是自由的。”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你能猜测出来吗?” “我曾做过七种不同的假设,每一种都符合现在的情况,但是其中哪一种是正确的,我们还不得而知,只能看今后的发展了。好了,那就是教堂的塔了,我们很快就可以见到亨特小姐,听到事情的经过了。” “黑天鹅”是这条路上一家出名的小旅馆,离火车站很近。我们一下火车就看到那位年轻的女士在等我们,她已经替我们订好了房间,而且午餐也准备好了。 “我是多么高兴可以看到你们过来啊!”她热情地说,“非常感谢二位,因为我现在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我需要你们的指点。” “请说说你都遇到了些什么事。” “我当然要说,而且还必须赶快说,因为我向鲁考斯尔先生保证过会在三点之前回去的。我是今天早上才向他请的假,但是他并不知道我来干什么。” “那么请你把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从头讲起吧。”福尔摩斯靠近壁炉,伸出他那又瘦又长的腿,平静地等待着这位姑娘的讲述。 “首先我要说明的是,我并没有受到他们的虐待,他们对我不错,我这样说是公平的。但我理解不了他们的那些行为,那种种的做法都让我十分不放心。” “你理解不了他们什么呢?” “虽然他们一早就为自己的行为设定了理由,但是你还是可以从那些实际发生的事情中了解到一切的情况。最初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是鲁考斯尔先生来接我的,并且用一辆单马车把我带到了铜山毛榉。这里的确是个风景优美的地方。但是他家的房子却并不怎么漂亮,那只是一所很大的四方形的白色房子,而且已经被潮湿的环境腐蚀得不成样子了,上面净是一些斑驳的污迹。房子的四周都是空地,有三面是树林,另一面则是一块倾斜的平地,那块斜地通向距离房子大概一百码处拐角的南安普敦公路。房子门口的领地是属于房主的,但周围的树林则属于萨瑟顿领主的防护林。一大丛铜山毛榉正对着房子的大厅,所以这个地方就被命名为铜山毛榉。 “我的雇主把我接到家里,他还是和之前一样的亲切。当天晚上我见到了他的孩子和妻子。福尔摩斯先生,我们之前的猜测完全不对,他的妻子并不是精神病人,而且还非常恬静温婉。她很年轻,但是脸色苍白,看起来不到三十岁。而她的丈夫,我觉得至少有四十五岁了。根据他们的谈话,我才知道他们已经结婚七年多了。我的雇主本来是个鳏夫,他和前妻只有一个女儿,就是信中提到的那个去了美国的姑娘。鲁考斯尔在私底下告诉我,他的女儿之所以离开,是因为对她的继母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反感。毕竟她的女儿已经二十多岁了,我完全可以理解她,和这样一个年纪相当的继母生活在一起,的确是有些尴尬的。 “这个鲁考斯尔太太是个很平常的人,无论是外貌还是心灵,她给我的印象都很平凡,不好也不坏。所以说她是个无足轻重的女人,但是她对待丈夫和孩子还是非常好的。她那双灰色的眼睛好像充满了不安定,总是左顾右盼的,只要一觉察到丈夫和孩子的需求就会立刻设法满足。鲁考斯尔先生对她也很不错,就是方式很粗暴。总的来看,他们是一对很幸福的夫妻。但是这个女人,她仿佛还有一些解不开的忧愁,经常陷入沉思,而且偷偷哭泣,我有时候觉得是她的孩子导致她这样忧心忡忡的。因为我从来没有看到一个小家伙被宠成这样子,那么坏,每天不是撒野就是闷闷不乐。他最大的消遣就是欺负弱小的动物,整天对那些小动物施加酷刑。他在抓老鼠、小鸟和虫子这些方面有着非常了不起的天赋。不过我们现在不要谈他了,福尔摩斯先生,因为他和我要说的事情基本没什么关系。” “我对你说的全部东西都很感兴趣,”我的朋友说,“无论你认为这些情况与你要说的事情是否有关系。” “我会尽可能不漏掉任何重要的细节的。首先,这里最让我感到不愉快的就是他们的仆人了。这家有两个仆人,是一对夫妻,男的叫托勒,又粗鲁又笨拙,有着灰白的头发和络腮胡子,并且永远酒气冲天。有两次他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都发现他醉得厉害,可鲁考斯尔先生却视而不见,毫不在意。他的老婆瘦高且强壮,长相凶悍,和鲁考斯尔太太一样少言寡语,不过脾气就差得远了。我不喜欢他们夫妻俩。不过很幸运,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保育室和自己的屋里度过的,这两个房间彼此相连,出入非常方便。 “我到那里后,最开始的两天,生活很平静,到了第三天,鲁考斯尔太太早饭后走下楼来,低声和丈夫说了些什么。 “唔,是的,”他转过身来对我说道,“亨特小姐,你为了我们而把自己心爱的头发给剪掉,这让我们非常感动。我向你保证,这丝毫没有损害你的美丽。现在让我们看看,你适不适合穿钢蓝色的衣服吧。衣服已经放到你的房间里了,如果你可以穿上它,我们将万分感谢。” “放在我床上的那条裙子是很特殊的暗蓝色,我看得出衣料是极好的哔叽料子,但是很明显,这件衣服是别人穿过的。衣服非常合身,就像是为我量身打造的一样。他们看我穿好了衣服都显得异常高兴,甚至高兴得过了头。我们走到宽敞的客厅,屋里有三扇落地窗,在中间那扇窗户那里,放着一把背朝窗户的椅子。他们就让我坐在椅子上。然后,鲁考斯尔先生就开始在客厅的另一侧走来走去,给我讲了好多可笑的故事。他那滑稽的样子,简直快把我笑死了。不过他妻子貌似没有什么幽默感,笑都不笑一下,只是把手放在膝盖上坐着,脸上表现出一种又忧郁又焦急的神情。就这样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鲁考斯尔先生忽然说该开始今天的工作了,就让我换掉衣服去保育室照顾小爱德华了。 “就这样,两天后,又发生了同样的事情。后来,他给了我一本黄色封皮的小说,又把我的椅子往窗边挪了一下,以免我的影子把书挡住。他让我大声地念书,我就从某一章开始念起,差不多十分钟之后,正当我在读一个句子的时候,他突然叫我停住,并换掉衣服。 “你很容易想象,福尔摩斯先生,我太想知道那个异乎寻常的表演到底代表了什么。我觉得他们总是小心翼翼地不让我的脸朝向窗户,所以我心中充满了疑惑,我想知道我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开始我毫无主意,但最后我终于想出了一个方法。我打破了一面小镜子,然后灵机一动,偷偷把一块镜子碎片藏在手帕里。在又一次表演的时候,我趁着大笑借机将手帕拿到眼前,偷偷看了一眼。不过最开始什么我都没有看到,这让我非常失望,但是当我第二次再看时,我发现有一个留着小胡子、身穿灰色衣服的男人正站在公路那里往我这边看。这是一条主要的交通干道,平时总是人来人往,可是这个人却一直立定不动,靠着栏杆,非常专注地朝我这边张望。这时,我偷瞧了一眼鲁考斯尔夫人,发现她敏锐的目光正紧紧地注视着我。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我知道她肯定猜出我手里正藏着一面小镜子了,而且也肯定看到了我身后的情形,她马上站起身来。 “嘿,杰夫罗,”她说,“那边公路上有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正盯着亨特小姐看呢”。 “那是你的朋友吗,亨特小姐?”他问。 “不是,我在这里还不认识什么人呢。” “哎呀,这个人简直太无礼了!你冲他挥挥手让他赶紧离开吧!” “我觉得最好还是别理他吧。” “不行,这样他会经常来这附近闲晃的。你还是转过身去,挥手叫他走吧。” “于是我只得照做,同时,鲁考斯尔夫人也把窗帘拉了起来。这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前的事了,从那时起,我一直没有再坐到窗户旁边,也一直没有再穿过那身蓝色的衣服,而且也再看不见那个男人在路上站着了。” “请继续说下去,”福尔摩斯说,“我觉得你的叙述非常有意思。” “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说的有些支离破碎、不成篇章呢,不过这正是因为我遇到的各种事件之间没有什么联系。在我刚到的头一天,鲁考斯尔先生把我带到一个挨着厨房门的小屋子旁边。我站在屋外,听见了铁链当啷作响的声音,那里面好像有一头很大的动物。 “往这里看!”鲁考斯尔先生指着两块木板的缝隙说,“你不觉得它非常漂亮吗?” “我顺着他指的地方往里看,只见黑黑的房间里有两只闪闪发光的眼睛和一个蜷缩着的模模糊糊的身躯。 “别害怕,”我的雇主看到我惊讶的样子笑着说,“这是我的獒犬卡罗。虽然它的主人是我,但其实只有老托勒才能对付它。我们每天只会喂它一顿饭,因为只有不让它吃得过多,才能使它时刻保持凶猛的劲头,就像芥末一样。托勒每晚都会把它放出来,如果有哪个胆敢私闯进来的人碰上它,就只能祈求上帝保佑了。我得提醒你,千万不要在晚上跨出这道门槛,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行,如果你走了出去,就相当于不要命了。” “后来我发现这警告并不是凭空捏造的。两天之后的那个夜晚,大概是凌晨两点吧,我从自己的卧室窗口往外张望,当时月色很好,照得屋子前面的草坪异常清晰。我站在那里沉浸于迷人的夜色中,忽然觉得有什么身影在铜山毛榉树之间穿来穿去,当它暴露在明亮的月光下的时候,我看得清清楚楚,原来是一只棕黄色的、小牛犊般大的狗,它拥有宽厚下垂的颚骨,一张黑色的大嘴以及骨骼突出的身躯。它慢慢走过去,然后就消失在夜色里了。这个可怕的守卫让我感到胆寒,我想窃贼都没法把我吓成这样。 “现在我要说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我的头发是在伦敦剪的,我特意把剪下的那绺头发放在箱子底部。一天晚上,当我照顾完小孩子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打算整理一下我带来的那些物品。我看到了房里的旧衣柜,上面没有上锁的抽屉已经被我装满了,余下的东西没有地方放,我就想去用第三个抽屉,但是它被锁住了,我拿着雇主给我的钥匙打算挨个试试,没想到第一把就刚好打开了。这抽屉里只有一样东西,可是你们肯定猜不出来那是什么。天啊,那正是我的那束头发! “我把那束头发拿起来,仔细观察着,那几乎就是从我头上剪下来的。我的头发怎么会在这里呢?于是我打开了自己的箱子,倒出里面所有的东西,拿出我的头发。我将它们放在一起,发现两束头发看上去完全一样。我很奇怪,但是也想不出这是怎么回事,最后我将那些头发放回了抽屉里。这件事我对鲁考斯尔夫妇一个字也没提起,毕竟我是未经主人允许,就擅自打开了他们上锁的抽屉。 “你也许已经注意到我天生喜欢留心观察事物了,先生。我很快就对这所房子的所有构造都熟记于心。这房子有一处厢房根本没有人住,而且总是锁着的。从托勒一家住处的通道可以进入这间厢房。有一天,我正要上楼,恰好碰见鲁考斯尔先生从通向那间厢房的过道里走出来,他当时的样子和平时我熟悉的那种和蔼亲切的神态迥然相异。他好像正在发怒,脸色通红,而且青筋暴露,看起来非常激动。他锁好了过道的门,然后就从我身边匆匆走过,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这件事引起了我的好奇,所以我趁着带孩子出去散步的时候,溜到房子的那一边去察看。我看到那边有四扇窗户,其中三个都很破旧肮脏,不过第四扇窗户却拉着百叶窗,而且紧紧关闭着。就在我一边散步,一边不时地看一眼这些窗户的时候,鲁考斯尔先生走了过来,并且恢复了往常那种亲切愉快的态度。 “啊,亨特小姐,”他说,“如果我经过你身边却没有和你打招呼,请不要介意我的无理,我刚才正忙着处理一些事情呢。” “我让他放心,并告诉他我并没有在意。“嗯,我想顺便问一下,”我说,“这边好像空着一整套厢房,而且其中一间还关着窗户。” “他好像显得十分意外,而且还有些吃惊。 “哦,那是因为我非常喜欢照相,”他说,“那几间房间都被我用来当暗室了。你看,我们的家庭教师是一位多么细心的小姐啊,这真让人想不到!”虽然他是用开玩笑的口气和我说话,但却并不是在打趣我,我从他眼中只能看到怀疑和烦恼,这绝对不是开玩笑。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