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情真意假-《江北女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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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阳子面色凝重,捻须不语,辰年瞧他这般,便就笑道:“道长,不用为着此事发愁。我这半年来没的武功,也是一样过日子,倒是不觉如何。”

    朝阳子一张黑脸不由得更黑,没好气翻了辰年一眼,道:“少在道爷面前装模作样,你是个什么性子,道爷还能不知?若是能有武功在身,怎会受贺家那些人的鸟气!”

    “既然已经这样,也只能自己劝自己了。”辰年笑笑,忽地想起一事来,问朝阳子道,“怎的不见我师父?她没和您在一起?”

    朝阳子不由得沉默,过得片刻,才与辰年说道:“你师父情况也是不好,比起你来也强不到哪里去。你是体内真气荡然无存,她与你恰恰相反,却是真气鼓荡,经脉欲裂。”

    辰年听得一惊:“怎会这样?”

    朝阳子黑着脸说道:“我早就说过那五蕴神功不是什么好东西,练到最后跑不了要落个走火入魔,她却偏偏不听,只一门心思要练成这神功。现如今体内真气激荡紊乱,不知哪一天将经脉撑爆了,人也就完蛋了。”

    “不是还有慧明大师吗?”辰年问道。

    听辰年提起慧明,朝阳子却是冷哼一声,道:“那老和尚自己半点武功不会,整日里只会说些个糊弄人的鬼话,有个屁用!”

    静宇轩神功练至最后一层,便止步不前了,也是因着这个缘故,朝阳子这才带着她去了云西,想着回师门翻一翻师父留下来的书籍笔记,看看能不能寻到解决的办法。可方法还没寻到,静宇轩体内的真气却是越发不受控制。朝阳子别无他法,又想着行针给静宇轩散去这五蕴神功,不想这回静宇轩死活不肯,竟是宁可死了也要练神功。

    他们两人脾气都不算好,谈不几句便就谈崩,静宇轩一怒之下,竟撇下朝阳子独自走了。朝阳子怕她出事,正四处寻找,却被封君扬派去的人寻到,把他请来了盛都。

    辰年听完,忙问朝阳子道:“那我师父现在何处?可有消息?”

    朝阳子摇头道:“她现在虽然已入绝境,可一身武功还在,又是有心藏着我,哪里能叫我找到行踪。”

    辰年想了一想,沉声说道:“我找封君扬帮忙,多派些人手出去,总能寻到师父下落。”

    朝阳子不觉苦笑,道:“就你师父那武功,便是寻到了,只要她不肯散功,咱们也拿她无法。”他停了一停,才又继续说道,“她之前就说了,若是我暗算她,像上一次那般给她散了功,她就先一刀宰了我,然后再自尽。”

    这确是像静宇轩会说出的话,辰年听得沉默,半晌无言。

    朝阳子心中烦闷无比,没好气地摆了摆手,道:“不提那女魔头了,先说说你有个什么打算。你可要随我离了这是非地?若是要走,道爷就想法将他这大将军府的人都放倒了,到时你就跟着我大摇大摆地出去,气死他封君扬!”

    便是静宇轩没事,辰年都不想拖累他们两个,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她笑了一笑,摇头道:“我现在挺好,不打算走。”

    朝阳子拿眼翻她,问道:“你真能不计较那小子的欺骗,全忘了以前的事?”

    辰年默了一会儿,嘴角上翘出一丝讥诮,低声答道:“怎能全忘?心里总会有根刺在那,不过等心磨得硬了,也就不觉得怎样了。”

    她不想再与朝阳子谈论这些事情,转了个话题,道:“道长不用操心我这里,另有一事还要您出手帮忙。我有一幼时好友,身上被那鬼手白章下了毒,还请道长过去给他看看,设法解了他那毒才好。”

    “鬼手白章?”朝阳子不觉皱眉,“十几年前倒是听说过此人,据说手段极为卑劣狠辣,手下从不留活口,所以才得了个鬼手的名号。不过他当年在江湖中只是昙花一现,刚闯出名头便没了踪迹,人们只当他是被仇家杀了,不想竟是被贺家一直偷偷养着。”

    辰年道:“道长不知,此人长得慈眉善目,一脸和气,初一见都会当他是个好人,半点看不出卑劣狠辣来。”

    朝阳子听得冷笑,道:“你这丫头,最爱以貌取人。别人暂且不说,就说封君扬这小子,除了长得比别人好,他还有哪点好?面上看似个谦谦君子,暗地里却是满腹的阴谋诡计,性子又阴狠,手段更是毒辣,全无半点坦荡磊落。你这样性子的,不知怎的就瞧上了他!”

    他说的话虽难听,却俱是实情,辰年听得低了头,沉默不言。朝阳子瞧入眼中又觉心软,冷哼了一声,道:“算了,现在再说这些也是没用,好在这小子也不算是全无好处,起码对你也算痴情。”

    朝阳子不禁又翻了翻眼睛,没好气地白了辰年一眼,道:“你内力的事情不要着急,等我好好琢磨一下,没准就能将你的经脉重新修复。还有,你那个朋友现在哪里?叫他出来,我倒要看看那白章有什么手段,能用些什么毒!”

    “那人现在还在贺家手上,我须得安排一下,才能与他见面。”辰年沉吟了一下,又道,“不如这样,道长先在我这里住下,我叫封君扬派人去寻访师父下落。师父在江湖上仇人不少,此事还需要暗中进行,待有了确切消息,咱们再去寻她。”

    天下这般大,若是能凭借封君扬的势力,自是比朝阳子一人去找的要好。朝阳子缓缓点头,道:“眼下也只能这样办了。”

    两人又说了阵子话,便听得外面有脚步声渐近,却是顺平过来传话,“王爷已备了酒席,命小的来请道长过去。”他说着又看向辰年,恭声说道,“王爷叫小的转告王妃,说前院里人多眼杂,还请王妃回去换身衣服再来。”

    辰年这一身打扮确是不适合在前院里出现,便与朝阳子说道:“道长先去,我随后就过去。”

    顺平闻言,忙躬身引着朝阳子往那席上走。封君扬已是先到了那里,与朝阳子寒暄几句,亲自请了他入座。朝阳子性子虽急,人却不傻,瞧着封君扬态度恭谨得过分,不由得狐疑地看了看他,问道:“你可是有什么事要求我?”

    封君扬听得淡淡一笑,挥手斥退了四下里的侍从,道:“实不相瞒,确有一事要求道长。”他说到这里不觉顿了一顿,俊面微微有些泛红,“我与辰年都已不小,至今还子嗣空虚,不知道长可能给开些汤药,好叫辰年早些怀上身孕。”

    朝阳子实在意外,半张着嘴愣了片刻,这才问封君扬道:“你们成亲多久了?”

    封君扬答道:“今日是第四日。”

    朝阳子气得差点从凳子上蹦起来,不可思议地瞪着封君扬,道:“才刚刚四日,你就着急?她若是现在就有了身孕,那才叫见了鬼呢!”

    封君扬也是太过于心急,恨不得辰年那里立刻有了身孕,这才向朝阳子提出这样的要求。现听朝阳子这样说,他面上难免讪讪,却是没说什么。

    朝阳子瞧他如此,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我知你是个什么心思,你想着用孩子拴住辰年,我没猜错吧?”

    封君扬唇边露出些苦笑,轻声说道:“道长猜得没错,您也知道,我之前负辰年太多,她现在虽已嫁了我,我心里依旧是不踏实,就想着若是我们两个有了孩子,她再有了去意时,顾念的东西能多些。”

    他这话叫人听着着实心酸,朝阳子虽是不喜他,可却也看出他对辰年确是一片深情。说到底,朝阳子和辰年都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封君扬这样一示弱,朝阳子对他的怒气倒是不觉少了几分,又想辰年既要与封君扬过下去,这孩子早晚要有,朝阳子捻须略一思量,便就说道:“你伸腕过来。”

    封君扬闻言略怔了怔,这才把手腕伸了过去,口中却是说道:“道长,我身子一向强健。”

    “少说废话!”朝阳子指端搭上封君扬脉搏,不过片刻工夫便就收了手,斜了封君扬一眼,嘲道,“你这两日可真是卖了不少力气。”

    封君扬听出他话里的取笑之意,俊面微红,道:“是心急了些。”

    “这事可不是心急就成的。”朝阳子嘿嘿一笑,示意封君扬附耳过去,凑在他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又道,“一味痴缠也不行,算准了日子,还须得养精蓄锐几日,你们两个身子都强健,放心,孩子很快就有。”

    封君扬听得连连点头,又问道:“可用再服些汤药?”

    “不用。”朝阳子摇头,正要再说时,辰年与顺平一同从外面进来,笑着接口问道:“不用什么?道长和王爷在说什么?”

    朝阳子刚要回答,封君扬却是赶在他之前答道:“没有什么,顺平那里肚子不好,想叫道长给开几服汤药,道长说不用。”

    说完,就瞥了一眼跟在辰年身后进来的顺平。顺平反应极快,当下忙就说道:“道长既说不用,那一定是用不着了。小的也觉着没什么大事,许是前几日夜里没盖到,着了些凉。”

    朝阳子听他们主仆两个瞎话张口就来,这般糊弄辰年,不觉冷哼了一声,阴恻恻地说道:“我忽地又觉得还是吃些药妥当些,也莫要熬什么汤药了,我这里有粒药丸,叫顺平现在吃了就是。”

    他说着,真就从怀里摸出粒药丸来,向顺平递了过去。顺平猜到这药丸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觉苦了脸,可怜巴巴地看向封君扬:“王爷……”

    辰年瞧出情形有异,也不说话,只看看顺平,又去看封君扬。

    封君扬这个时候只能舍了顺平出来,微微一笑,与顺平说道:“既是道长给的,还不赶紧吃了。”

    顺平无奈,强作笑颜地吃了那药丸,不想刚咽下去,就听得辰年又问道:“道长,这一粒可够?您可莫要小气,还是多给几粒吧!”

    顺平骇得一跳,忙道:“够了,真的够了!”说完再不敢多留,赶忙退了下去。

    他这般模样,把屋中几人都逗得笑了。辰年在封君扬身旁坐下,轻笑着瞥了他一眼,嗔道:“你定是又糊弄我呢。”

    她已是换了男子装束,一身天青色长衫,腰束玉带,衬得人俊美无俦,竟如玉树兰芝一般。封君扬瞧着既是骄傲又是欢喜,又见她似笑非笑地斜睨自己,心中更是蠢蠢欲动,只恨不得暗中伸手去揉她一把才好。他强自忍下了,清了下嗓子,柔声说道:“你莫要饮酒,我陪着道长便是。”

    话音刚落,朝阳子不禁打了个冷战,没好气地说道:“快别酸了,再酸都要倒了牙了。”

    封君扬不以为意地笑笑,向着朝阳子举杯敬酒。朝阳子心思单纯,封君扬又是有意讨好,不过说得几句话,席上的气氛便就融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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