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温暖转移-《以玫瑰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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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刚在东方探出个头,左老师又到了。陶江海夫妇已经习惯,笑吟吟地拿碗添筷,让他坐下来吃早饭。

    “陶涛还在睡?”他扫了一眼楼梯。

    陶妈妈给他夹了个包子,“早起了,说和同学有约,早饭也没吃。”

    他微扬嘴角,意料之中,知道她这是躲他了。特地早点赶来,还是晚了一步。看来她也很了解他。知已知彼,百战百胜。

    他不着急,好整以暇地坐着。这是她的家,再躲能躲哪呢?那只大驼鸟,他可不会配合她做一堆沙子。

    吃完早饭,陪陶江海在院子里散步。一场冷雨过后,气温又降了,但阳光不错,

    陶涛没有开车。宝马车太眩目了,在哪都招眼球。今天是长假最后一天,上班族们抓紧玩抓紧吃,街上人挤人,车也不好开。她故意把手机关了,漫无目的逛了几小时的街,两条腿快失去知觉时,才找了家日本面馆,点了碗面,汤汤水水喝到碗底朝天。接着,进了家书屋,在里面翻了两个小时的时尚杂志,三点时,她走出书屋,在街角一家花店买了束花,打车去部队大院。

    这个时间,午饭早过了,离晚饭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和季萌茵说几句话就能告辞。

    下了车,冲着站岗的小士兵微笑地颌首,把花捧捧好,上楼敲门。

    季萌茵穿了件灰色的开襟毛衣,鼻梁上架着眼镜,看到陶涛,笑了,“来啦,小涛!”

    “妈妈,过年好!”陶涛有些窘,忙把花递给季萌茵。

    “真漂亮。”季萌茵接过,让陶涛换鞋,把大衣挂衣架上,找了个敞口的水晶花瓶,把花插进去。

    陶涛环顾下四周,闻到一丝药味,看季萌茵脸色是不好,不禁咬了咬唇。

    “坐呀,喝牛奶还是蜂蜜茶?”季萌茵指着沙发,好象很开心。

    “不用了,我不渴。妈,你也坐吧!”

    “我给你拿样东西。”季萌茵走进卧室,过了一会,从里面拿出一个长方形的盒子还有一个白色的瓶子。“盒子是给你的,瓶子是给你妈妈的,你爸爸没份。”

    她愕然,抬起头,季萌茵笑意盈盈,“不是什么大礼物,南海特产,一条珍珠项链和一瓶珍珠粉。那个珍珠粉听说去斑效果很好,我也给自己买了一瓶,你妈妈一定会喜欢的。看看,我脸上有了一些斑。”

    “谢谢妈!”她委婉地笑笑,“可能是内分泌失调吧,妈的皮肤很好,多注意休息。”

    “是的,我今年不想别的,要专注养生,健康是最重要的。我给你看我在海南拍的照片。”

    季萌茵拿照片时,给陶涛倒了杯柚子蜂蜜茶。陶涛捧着热呼呼的茶杯,看着橙黄的果肉在水中上下翻动,心也跟着荡漾起来。季萌茵似乎太热情了。

    她喝了一口,甜得醉人。

    照片都是风景照,没有几张里有季萌茵的身影。海南的海比青台更蓝更远,难怪称之为“天涯海角”。

    “妈,”她把杯子放下,“我答应我妈妈要早点回去的。我该走了。”

    “等下,小涛。”季萌茵抓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我把你喊过来,是想你了,还有我想向你郑重地道个歉。对不起,妈妈真的对不起你,小涛!”

    上一次她过来拿行李,季萌茵说华烨是月亮,她是太阳,言下之意尽力想挽留。今天这声对不起,她懂的,季萌茵已经知道华烨心有所属,复合无望,所以才这么抱歉。

    “这和妈没有关系,不需要道歉。毛衣在哪?”她吸了口气,淡然地笑笑,站起身。

    季萌茵眷恋地抚摸着陶涛的脸颊,眼中有泪光闪过,她知道陶涛的好,但感情的事却不能勉强。她要送陶涛到楼下,陶涛直摇手,说外面冷,出去时,体贴地帮她把门带上。

    站在楼下,陶涛允许自己再抬头看看季萌茵家的窗子。这一次,是真的再见了。

    “陶涛,你在这儿干什么?”肩突地被人拉了一下,扭头一看,是经艺和许沐歌。

    经艺瘦到脱形,真的就是皮包骨,比陶涛更象难民,但一双怒火熊熊的眼睛很是有神。许沐歌一张脸如同白纸,什么表情都没有,只定定地盯着她,手中提前两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

    “说话呀,你凭什么站在这里,这儿有你朋友,还是有你亲戚?”经艺推了陶涛一下。

    陶涛没有说话,她不擅于口舌之争,也不屑于和这两个人争执,她觉得华烨那帮朋友的思维模式和常人是不同的。不要为了一时的口舌之快,给自己添堵。何况又有什么可说、能说的?到是有点感叹她们这种咄咄逼人的语气,想必是笃定了华烨的爱,才能这样肆无忌惮。

    她闭了闭眼,越过她们,径直向前。经艺大概被她这种无视的态度惹火了,冲到她面前,轻蔑一笑,“怎么,心虚了?其实你不说,我们也有数。想不到你还会走迂回路线,缠不住华烨,找季阿姨哭诉来了?见过脸皮厚的,还没见过象你这么厚的。”

    陶涛有些忍耐不住,讥诮地倾倾嘴角:“你的想像力还真不是一般的丰富,不过,我想你是有切身体验,才会下这番结论。但是拜托,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喜欢和人家的男朋友或老公有牵扯的。谈到缠,在你们面前,当然要甘拜下风。”

    经艺脸色有些泛白,手在空中挥舞了两圈,突地一下掴向了陶涛。陶涛没有防备,眼前立即金星直冒,她又惊又怒,紧紧咬着牙,才抑制住自己冲向经艺的冲动。

    她眯细了眼,凛冽的表情让许沐歌一惊。

    “经艺,你干吗?”许沐歌也吃了一惊。

    陶涛虽然没有点明,但经艺怎么能不懂呢!萧子桓的绝情,是她心里面不能碰触的痛。一想到他,就是撕心裂肺的疼。陶涛这样嘲讽,她怎么能不抓狂?

    她已经没有了理智,语无伦次地指着陶涛,“不行,我就是要教训教训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这样信口雌黄。哼,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明明知道华烨爱沐歌,却不要脸地勾引华烨,让他对你负责。现在呢,还不是被甩了。华烨从来就不喜欢你,娶你不过是打发一时寂寞,生理上需要发泄罢了。”

    “真的应该把华烨叫过来,让他看看你如此仗义的为他打抱不平,他怎么也得表达一下感动吧!不过,我替他却感到悲哀。我一直以为他是个专情的男人,想不到在你们眼里,他为了一时寂寞,居然能随意和别的女人上床?那么你可得朝朝暮暮看紧她,别再给他寂寞的机会。毕竟象我这样不识时务的女人还是大有人在。”她瞟向许沐歌,冷冷地弯起嘴角。

    “你这是威胁?”许沐歌浑身的毛孔都警觉地张开,轻轻地抽着冷气,长长的睫毛不安地眨个不停。

    “在你们这些人眼里,感情从来就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我能威胁什么?患得患失、慌不择路,可不是你们的作风。”陶涛低下眼帘,蔑视地摇摇头,“可是,也有人说过,夜路走久了,总会撞上鬼。将来的事谁能预料呢?我已经离婚了,至于华烨会不会一如既往的爱你到永远,你找华烨保证去,我给不了你什么。我不想摆什么高姿态,也不评价华烨如何如何,但只要他身边一直有你们,与他离婚,我觉得是种解脱,”

    “那是你不配。”经艺吼道。

    “确实不配。”陶涛点头。

    “以后,季阿姨有我来照顾,你不必再过来了。”

    陶涛笑笑,并不接腔。事实上,她已心力交瘁。她都已经正式放手,为什么还要受这种侮辱?心里面对华烨的心寒不禁又多了一份怨怼。

    她完全可以把许沐歌在法国的事拿出来羞辱她一番,也可以装出开心的样子告诉她,华烨给自己打电话,显摆季萌茵带给自己的礼物。这些都是许沐歌擅长做的,她不是许沐歌。做了更会生出无止境的牵涉,似乎她真的对华烨还有什么想法。

    没有,真的一丝都没有了。

    “那再好不过。”她没有说再见,转身走人。

    “干吗就这样放过她?”经艺不甘心地怨道。

    “再打一巴掌?”许沐歌叹气,“幸好华烨不在这,要不然他会向你翻脸的。”

    “不可能。”

    “你不了解他。”

    “难道他还在意那个女人?”经艺指着陶涛远去的身影。

    许沐歌没有说话,埋头往楼梯走去。早晨和华烨通电话,提出来向季萌茵拜个年,华烨说等两天,季萌茵身子不舒服,不太想见人。她一听就上了心,觉得这是个表现的机会,怕一个人来会冷场,扯上刚从国外回来的经艺一起。有经艺在,季萌茵应该不会让她很难堪。

    她一回国,就过来看望季萌茵,顺便打听文工团招不招人。季萌茵沉默了一会,对她说,她可以帮她进文工团,但她必须答应不准干扰华烨的生活。她笑着点了头。

    那天季萌茵在医院责问她时,她脑袋一热,回道:“我做到了,可是我不能阻止华烨他干扰我的生活。”

    季萌茵什么也没说,盯了她几秒就走了。她知道她把季萌茵给得罪了。

    经艺敲的门,好一会,才听到里面有脚步声。

    “小涛---哦,是经艺呀!”季萌茵还没绽放的笑意一冻,神情冷冷的,她没看许沐歌,只看着经艺,“华烨结婚之后,就搬到听海阁了,不住在这。”

    许沐歌脸上立时一阵红一阵白的。

    经艺讪讪地笑道:“季阿姨,我们不是来找华烨的,是特意来看您的。”

    “看我?为什么?”季萌茵堵在门口,没有让她们进去的意思。

    “季阿姨,听说你不舒服。”许沐歌小心翼翼地笑着。

    “你和我非亲非故,我不舒服与你有关系吗?”

    许沐歌闭了下眼,“季阿姨----”额头直冒冷汗,嘴角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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