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清穿之德妃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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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代大户人家,儿子给父母送礼,除了真心祝寿,也有彰显自己孝顺的成份在里头,就好比后世名人做公益那样,真心和面子对半开。而在皇帝面前博得个孝顺的名声,就好比后世明星担任了联合国公益大使,是极其提升逼格和咖位的。

    这种情况下,十四送了比哥哥更重的礼,明天满北京城都会吃到”爆红流量小生争夺永和娱乐公司一哥地位”这个瓜。不明真相的群众,只会以为兄弟俩真的反目成仇,分边站队的情形只会愈演愈烈。

    她赶紧吩咐竹月:“去后头找件拿得出手的东西,把十四的礼物换下来。”

    话音刚落,外面康熙已然使了个小太监来催,她只得换了衣裳往前面来。虽然只是家宴,水阁里也摆了百来席,最上方设着明黄盘龙御案;下首四列梅花式紫檀小几,前头五张铺着大红绸布,几位妃主已然在座,余者三四十席皆为石青桌围,乃是其余妃嫔们的位置;再下方才是皇子福晋公主们的座位。

    对面二层小楼上,舞姬云袖轻舒,乐伎管弦齐奏,好一派富贵悠闲的景象。

    见她过来,众人齐声祝了千秋,太监宫女厨役乐伎伶人磕头献寿,梁九功念出一长串封赏单子。绣瑜谢了恩,又有太监高声唱道:“诸王贝勒献礼。”

    三阿哥就带头站起身来,康熙抬抬手阻止了他,笑道:“年年都是这些东西,无甚新鲜,犯不着一家一家地送。这样吧,各家挑一两件打紧的玩意儿,一并送上来。那些金银绸缎就不必瞧了。”

    众人应诺,自去准备。

    绣瑜心里一跳,本来十四排行靠后,有的是时间替换礼物,现在这么一变,也不知来不来得及。

    八阿哥却觉得康熙此话正中下怀,眼中尚未来得及溢出笑意,忽然听贴身太监在耳边禀告:“爷,出事了。有人溜进库房,砸了四爷的玉佛。”

    “混账!”

    八阿哥下意识朝上首看去,却见胤禛神色自若瞧不出什么破绽,倒是三哥胤祉一脸隐晦的笑意,时不时瞥向胤禛的目光中,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八阿哥不由咬牙切齿:“鼠目寸光,犹实可恨!”

    思考间,一众太监已经捧了礼物到皇帝跟前,各色锦盒玉匣逐一打开,依次递到皇帝跟前。其他阿哥给庶母祝寿,岂会真的下功夫?不过是金玉堆砌,虚应故事罢了。康熙瞧了,捡稍好的品评两句,也就罢了。看到胤祚的十二把各色宫扇——或玉柄或湘竹或象牙,或题词作画或双面彩绣,康熙才饶有兴致地拿在手里瞧了一回,又递给绣瑜。

    胤祥府上送的却是一架紫檀销金鲛纱屏风,雾一样的扇面上绣着群仙贺芒图。康熙细瞧了一回:“针线细腻也还罢了,宫里绣娘比这个好的多了去了。只是这画儿构图大气,笔法粗犷,意境深远,非一干庸俗画匠所能为。不知是哪里的画师做的,若能,再给皇太后做上一个。”

    胤禛答道:“皇阿玛,这是十三弟所画,弟妹亲手所绣。”

    康熙愣了一下,点点头:“有心了。”又问:“怎么都是你弟弟们的东西,雍王府的礼物在哪里?”

    一干粗使太监退却,魏珠亲手捧了匣子上来,满脸堆笑:“奴才们卑贱,万万不敢触碰此物,还请万岁爷亲自开启锦匣。”

    “哦?”

    这般神神秘秘的样子引得众人侧目,康熙当众启了匣子,却见匣中之物莹白通透,大如脸盆,细细瞧来不过一块凹凸不平的顽石,可无心一瞥时却见释迦摩尼端坐莲台之上,端庄持重,五官虽然不甚清晰,但是脸上那一抹若有若无、大慈大悲的笑颇俱神韵。

    自然雕琢,鬼斧神工。就连素来不信祥瑞的康熙也呼吸一滞,叹道:“夺天地之造化,集日月之精华!”

    两旁众人也纷纷齐声拜道:“皇上仁德通天,上天降下祥瑞,以佑大清千秋万代。”

    康熙这才回过神来,由衷赞道:“老四有心了,也是你素日纯孝恭勤,这样的东西绝不会落入无德之人手中。”

    胤禛回道:“谢皇阿玛,只是这主意是儿子出的,寻找佛像,却是十四弟出了不少力,儿子不敢贪功。”

    十四笑道:“四哥客气,皇阿玛,您知道儿子今年大半的时候都在云贵忙活,哪有功夫管这些。寻得此宝,还是多赖四哥帮忙。”

    绣瑜也说:“你们齐心,比什么礼物都好。倒是此物太过珍贵,皇上,最近太后娘娘身体不适,臣妾想把它进太后,以求庇佑。”

    康熙听了更是高兴:“好好好,如此就更好了。”

    众人重新落座开宴,歌舞管弦,觥筹交错,自是乐业不提。

    绣瑜虽然闹不清为什么,但是远远地见十四端着酒杯去敬八阿哥的酒,脸上是他每次反讽时那种欠扁到了极点的笑容。八阿哥喝了那杯酒,气得再没动过筷子。

    宴后,康熙自然是到延爽楼安置了,拉着绣瑜絮絮叨叨,从人生理想治国之道谈到今儿宫宴上那道脆皮鸭子有多好吃,闹腾傍晚,刚刚歇下,突然又直起身来一拍脑袋:“不对呀!给朕把老十四叫来!”

    “皇上,这宫门都快落锁了,什么事儿不能明日再说?”

    康熙甩甩脑袋,气道:“朕忽然想到,老四要送礼,凭什么要跟他一起,撇开老六?一定有鬼!”说着高声问:“阿哥们如今在哪儿?朕去瞧瞧。”

    绣瑜哭笑不得:“孩子们孝顺,凭他是谁送的,您受着不就得了?”

    喝了酒的皇帝一定要较真儿到底,梁九功只好去打听消息:“阿哥们还没出宫,现在在水阁那边看戏说话呢。”

    此刻,水阁廊房,八阿哥面色冷峻挽着袖子亲手磨墨已经有大半个时辰,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平缓心情的方式。那砚台里面已经积了满满一池黑墨,才见十阿哥大步进来,满脸喜色:“八哥,三哥跟四哥他们闹起来了,你快瞧瞧去吧。”

    九阿哥也觉得神清气爽,抬脚就要走。八阿哥脸上却并无多少喜色:“他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四哥跟十四弟同心协力,这盘我们就输了。”

    九十二人面面相觑,皆是不解:“我瞧着老十四太小,八哥,你盼着他赢过四哥,不太容易。”

    “我不是盼着他斗过四哥,我是要一个‘乱’字。”

    “咱们既无圣心又无兵权。皇阿玛越早立储,新君的位置就越稳,咱们就越没有机会。皇阿玛一直不立储,到了那一日,几方人马真刀真枪地乱斗,咱们才能坐收渔利。”

    “十四弟是个关键,他手里有兵,一旦皇阿玛立了旁人,你们说,结果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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