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早春二月-《以玫瑰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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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神秘地一笑,“不是抱养,当然是我们俩的孩子。这个我以后再细细告诉你,代我向阿姨问好。我饱了!”

    她站起身挽住他的胳膊,将身体的重量依附于他,他蹙着眉不住地看她。

    “我向你保证,我说的是真的。”她举起手指。

    “沐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先前那个子宫受伤难道有假?

    许沐歌脸色突地大变,眼睛眨个不停,期期艾艾地问道:“烨,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陶涛和你胡说了什么?”

    “这关小涛什么事?”他一愣。

    许沐歌娇媚一笑,暗暗松了口气,“我有什么事好瞒你的。如果想给你个惊喜,我可能会暂缓透露一下吧!”

    他看着她慌乱的眼神,抿上了嘴唇。

    两人走出酒店,撑起伞顺着街道往泊车处走去,夜色下的街道没有白天喧哗,冷雨迎面飘来,倍感清冷。

    去军区大院的路上,小雨变成了小雪,还没落地就融化了。华烨下车抬起头,二楼的灯亮着,心中一暖。

    海南岛的阳光没有把季萌茵晒黑,她的皮肤反到白得有些不正常,还轻微咳嗽着。

    “温度悬殊太大,到了海南就感冒发热、嗓子跟着发炎,我没什么出门。”行李箱堆在墙角,季萌茵没有力气收拾,倚在沙发上和华烨说话。

    “吃晚饭了吗?”

    “煮了点燕麦粥喝了,一会我早点睡。你准备什么时候上班?”

    “初六去转一下,初八就要开庭。”华烨替她泡了杯奶粉,等温度适宜了,才递给她。

    “有没向陶涛爸妈拜年?”

    “打了个电话。”华烨坐在季萌茵身边,沉默了一会,说道,“沐歌让我代她问你好。”

    季萌茵刚喝了一口牛奶,抬起眼,嘴角浮出一丝讥诮,“华烨,你是不是在暗示我你和她重新在一起了?”

    华烨眉宇间罩上了一层阴影。

    “我是个开明的妈妈,不管是你的工作还是你的感情,我都不会插手。但如果你问我的看法,我个人非常不喜欢许沐歌,她太自私也太冷漠。但我不是你,你只要考虑成熟,你就去做!”她低头,专注地一口一口地喝着牛奶。

    华烨没有说话,手插进口袋,起身走向阳台,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冷峻的面容上漫上无奈的苦涩。

    “这是小涛的吧?”季萌茵从房里出来,手中拿了件粉色的毛衣。

    他走过去,接住,点点头。那天她上来收拾得匆忙,应该是落下的。

    “打个电话让她过来取,我看她好象很喜欢这件毛衣。”季萌茵把毛衣从他手中又拿了回来。

    他是看过她穿过几次,毛衣比较修身,把她胸部的线条勾勒得非常美妙。她常穿着这件毛衣,在他面前摆poss,频频地送着飞吻,问他看不去是不是很性感。那种娇憨,那种亲密,已成过眼云烟,却在不合时宜的时候涌上心头作怪,让他不禁心戚戚。

    “就明天吧,我正好也从海南带了件礼物给她。你帮我打下电话。”

    他凄楚地自嘲,“她不一定愿意来。”

    “你都没打,怎么就知道她不愿意?小涛可不是不懂事的孩子,离了婚又不是世家怨仇,难道还老死不相往来?你不打,我来。”季萌茵声音一冷。

    华烨拿出手机,叹了口气,季萌茵想小涛了吧!“妈,我现在就打。”他走进自己的卧室,关上门。

    这次,陶涛的电话没有关机,也不在通话中,很畅通,就是一直没人接听。听着一声接一声的铃声,心不知怎么,慌乱得砰砰直跳。

    “喂,哪位?”在重拨提示音响起前一秒,终于传来陶涛气喘喘的声音。

    “是我,小涛。”手一颤,手机差点滑出掌心。

    陶涛平缓了下呼吸,声音不高不低:“有事?”

    “你--有件毛衣丢在妈妈这边----”

    “你快递给我。”他还没说完,陶涛抢先出声。

    他提了口气,忙说道:“妈妈让你过来拿,她还有礼物给你。小涛,如果你不想看到我,就来打个照面应付一下,我不会在的,妈妈---身体不太好。”

    陶涛沉默了一会,然后嗯了一声。

    他合上手机,感觉掌心都是汗,才知自己刚刚居然很紧张。

    他失笑摇头。

    ******

    陶涛顶着一头的湿发,想回浴室吹干,手机又响了,她不耐烦地回头,一看号码,直咬牙。

    真的的有点焦头烂额了,左老师的玩笑开得越来越象真的。

    从公园回来,他便礼貌地告辞回了公寓。还没等她舒口气,第二天他又出现在陶家别墅,是陶江海邀请的,有事咨询。他理所当然在陶家呆到晚上,她当然留在家做饭、泡茶、削水果,陪左老师去实地考察家居广场。没事咨询,他会过来监督陶妈妈有没好好吃药,不然就是让她做向导,带他去外面转悠。

    左老师含情脉脉的眼神毫不掩饰,而且他对爸妈那种自然的关心、体贴,真的没办法忽视。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陶江海大大咧咧,不往深处想。陶妈妈私下问她,左老师真的有女友?

    她无语。

    过去五天了,她就象以前做他助手时一样,每天都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晚上回了公寓,左老师的电话能把她的手机打到没电。那些话忽而缠绵,忽而深沉,忽而调侃,忽而揶谕,忽而挑逗,忽而威胁,让她又气又羞又恼。开车时,他总是一手温柔地揽住她的腰,一手扶方向盘。十字路口,红灯亮起,不管她怎么躲闪,他能吻得她接不上气。他会带她去高级餐厅享受一顿正宗的西餐,也会跟她站在路头小摊前,抓着一根鸡翅大嚼。他把车开到海边,放上一首慢歌,握着她的手,不说话,静静地看着海。下一刻,他疯狂地疾驰在车河中,任她失声尖叫,然后再把车停在路边,搂着她轻柔地安抚。就算她冰着个脸不理他,他也有办法哄得她重新展颜。

    陶涛现才知道左老师以前真的是很注重分寸的君子,真的两人成了恋人,他做的都是让她瞠目结舌、脸红耳赤的。回想自己与华烨的恋爱,简直就是小儿科。

    左老师在她的面前打开了恋爱世界里另一扇匪夷所思的大门,但却令她惶惑,令她惊惧。好象她刚刚跌倒,没等站稳,他就拖着她往前疯狂地奔跑。感觉如同放在山石上的鸡蛋,被风吹得滚来滚去。

    可似乎,又无力反抗。左老师来势太猛,急风骤雨,一把矜持的小伞不起任何作用。

    “干吗?”她对他早用不着礼貌,口气很冲。

    “刚刚和谁通电话了?”他冷冷地质问。

    “和谁通电话,关你什么事。”拧着眉,无奈地坐了下来,知道一时半刻,他是不会说再见的。

    “注意你的态度。快说,男的还是女的?”

    “无可奉告。”

    “是不是要我现在飞车过去,当面问个清楚?”

    “随你的便。”

    “好,五分钟后见。”今天下雨,她宅在房间里打游戏、看电影,没下楼,陶江海夫妇也没出门,他被困在陶家客厅里,对着楼梯叹息,一天都没见着她人。看看窗外,清月半挂,雨停了,拉她出来吃烧烤不错。

    “别,”五分钟?从他的公寓开车到桂林路,不堵的话,通常要二十分钟。但这人很会疯,难保做不出把青台的马路当f1车道使。“同学打电话拜年。”她编句话搪塞他。

    “男同学?”有点失望,但语气却放柔了。

    “哪个象你处处桃花开,女同学!”她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别总揪着别人的从前斤斤计较,你为什么不谈谈我现在的表现?哼,小心眼。那通电话之前,有四十二分钟你干吗去了?”

    她低头看看手机,哦,是有一个未接来电。“洗澡洗头发。”她实话实说。

    那边突然沉默了,然后她听到一声重重的喘气,接着传来他低沉沙哑的嗓音,有着无法形容的魅惑,“现在穿着睡衣吗?什么颜色?”

    她脸刷地一下红了起来,这好象是两人第一次从暧昧跃近亲密,“左修然,你---疯了----”她想义正词严地怒斥,想凛冽地责骂,一出口却只蹦出这几个字。

    “嗯,我已经疯到在脑中描绘你只着薄薄的睡衣的样子,领口微敞,我看到你秀美的脖颈、白皙中泛着粉红的肌肤,湿发,红唇----”

    “啪”地一声,她挂上了电话,还嫌不够,又把电池从手机中取出,座机的话线拨掉,门上锁,窗帘拉严,可心还是控制不住的“砰砰”直跳,不知是羞躁还是惊恐,一抬手,脸颊滚烫。

    真的真的疯了,他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公然调情,以为她是个随意的女人吗?可是如果恋爱中的人,在吻过、搂过之后,这些话只不过是上了一级台阶。但他们在恋爱吗?

    扶着床沿慢慢蹲下身,将脸捂在双手之中。再抬起头来时,眼中溢满了泪水。

    她想起了与华烨的第一次。她以为他会是她生命中第一个男人也会是唯一的那一个。早在离婚之前,他们夫妻间的亲密就已旷疏。如果不想人生孤单,不是左老师,也会有别的一个男人,将拥有她身体的全部,对她说脸红耳跳的话,做儿童不宜的事。而华烨也会在许沐歌面前呈现他失控的那一面。

    她紧紧闭上眼睛,阻止泪水往外奔涌的冲动。她告诉自己,不要再为离婚这事哭了,一切不能改变了,只能接受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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